一位伯伯就說到,當他四十一歲再婚時,由於無從通知在大陸的雙親,便想親手畫出父母掛在牆上,聊表孝思。 哪想畫筆握在手上幾個月,竟然一筆也畫不出來! 思念中的父母是那樣清晰,但當細細回想父母的五官、長相、神色,竟又那樣模糊,以致無法運筆! 20歲以前,他一直跟父母住在一起,那樣親密,那樣熟悉, 卻也,那樣陌生,那樣疏離!陌生到,描繪不出父母的五官; 疏離到,拼湊不出父母的長相! 他曾為此感傷了好些年,直到三個孩子相繼出世, 才在兒女的成長中逐漸淡忘了感傷。 這位伯伯的心情,我近年才得體會。於是便趁某次回家幫母親染髮之際,在母親打盹的當兒,細細端詳了母親的容顏,將母親牢牢地記在了眼裡、腦裡、心裡,並擺進了意識裡。 再將母親青壯時的面貌與現在的容顏重疊,我濕潤了眼眶。
每個人,都是父母以青春、用歲月撫養成的。 父母記錄我們成長的同時,我們卻常忘了記錄父母的年老, 以致,常在長久分離後,有著莫大的懊惱,有著至深的追悔。 別讓懊悔及心痛,持續一輩子
不僅對父母如此,太多人待兄弟姊妹也這樣,在家時吵吵鬧鬧, 一旦因工作、因婚姻而分開,便不太見面了,甚至老死不相往來; 等到有所覺悟,通常已經太遲。
幾年前,由於學習皮雕而認識了一位朋友。 她隻身從台南北上工作,待人很親切,然而,這番親切只對朋友不對姊妹。 有一次,她嫁到台中的姊姊打了電話來,正在她那兒的我就聽見她以敷衍、無奈的口氣應對,並在掛上電話後露出了厭煩的神態。 「妳姊找妳有事啊?」我問她。 「哪有什麼事!她一個家庭主婦,整天窩在家裡,能有什麼事! 還不就想探探,我過得有沒有比她好!她就是這樣, 從小就愛跟我比較,比功課、比獎狀、比學校、比人緣, 等出了社會,就比工作、比男友,真的好討厭!」 「可現在她結婚啦,又離妳最近,妳們應該更親密才對!」我提醒她。 「不可能啦!她那種個性,我才不可能跟她親密!我們兩個可能天生犯沖,從小就愛吵,每次吵都是我捱罵,因為她最奸了,一聽到大人來就趕快擠出眼淚,自然捱罵的是我!現在,好不容易擺脫她了,換我姊夫去受罪,我幹嘛還跟她親密,又不是腦袋壞了!……」
這番抱怨猶在耳邊,數月後,竟在一個清晨突然接到她的電話, 哽咽了好會兒,才吐出話:「我姊死了,就在半夜,是產後血崩! 她體質本來就不好,這次又懷孕,我就告訴她最好拿掉,因為老大才一歲,應該間隔久一點讓身體復原,可她不聽啊,說這三四年辛苦一點,以後就輕鬆了,可以做點自己想做的事,也許再出去工作,結果咧!……」 她在電話那頭說了好多、哭了好久,見了我之後又說了好多、哭了好久。
好多話,原該是對她姊姊說的,現在沒機會了。 她辭了工作去台中,幫忙姊夫料理姊姊的後事, 抱著初生的外甥女打過幾次電話給我。 電話的那頭,不知事的外甥女哭了,她也哭了;電話的這頭,我也哭了。 她姊姊結婚近三年,她從沒去過姊姊家,第一次去,竟然是給姊姊送終,而不是賀喜。 我感受得到她的懊悔及心痛。 而這份懊悔及心痛,必會持續一輩子。
如果人的一生只能有一次選擇,那請珍惜您的最愛
太遠或太近,都會讓我們的視線模糊,看不清事情的真相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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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S:
感謝網友提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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